PRODUCTION Othello [Zhenfeng duijue]
Data Type:production background
Author:Liang, James Chi-Ming
Title:Director's Notes: Duel [Zhenfeng duijue]
Source:Othello Performance Program
Publisher:Godot Theatre Company [Guotuo juchang]
Date:2008/8
Pages:9
Language:Chinese
Abstract:The author talks about the plot, the visual design and the translation. Inspired by a board game called “Othello,” the Chinese title “Duel” [zhenfeng duijue] implies the rivalry between the two characters, between the two lead actors, and between internal good and evil.
猶記得我上大二的時候,剛接觸到這個劇本,初翻劇本的感覺是,「這有什麼看頭?」,劇中好人壞人一目了然,壞人(伊阿苟)甚至在戲的一開場就大剌剌底告訴觀眾,「我,伊阿苟,帶著一副恭恭敬敬假臉的伊阿苟…」,所有尚未發生的情節,藉由他的獨白逐步帶出,一齣悲劇無可避免地就在他的計畫下「順理成章」地發生。

然而,越讀下去,越覺得驚心動魄,難道這場悲劇無可避免?劇中多的是時機讓這場悲劇化為無形,只是,人性的脆弱,透過伊阿苟一步步棋,迅速地崩潰、瓦解,像是一張精心繡製的絲帕,點染上一星煙火,這條絲帕轉瞬間就毀於無形。

「多疑的人不需要什麼理由,只是為了嫉妒而嫉妒,嫉妒是一個憑空而來、自生自長的怪物。」

需要多少對人性的觀察了解,才能寫出這樣一針見血的句子?《奧賽羅》在莎翁四大悲劇中,情節、人物最單純、但卻是結構最嚴謹、刻劃人性最為深刻的一齣。劇中沒有英雄,每一個平凡人心中都有黑有白,有奧賽羅也有伊阿苟,有黑暗也有光明。

在構思視覺時,一位我很喜歡的超現實主義畫家喬治德基里柯(Giorgio De Chirico,義大利,1888-1978)的作品一直浮出腦海,他的畫作裡,經常出現奇詭的光影、反現實而行的透視、孤寂的陰影。

基里柯曾說:「藝術要表現『宏妙莫測的神秘思維和形態』」,我將這樣的畫面、意念提出,設計群們很快找到方向,於是您們在看戲時,會見到舞台上的七巧板,移動組合出劇中所有的場景,室外、室內、城堡、海港…甚至有些景的運作,直涉入劇中人物的「神秘思維」,提供了場景,也提供了意念的外現。

莎劇語言最困難的,在於優雅的無韻詩體,朗讀英文時自可以感受到它的抑揚頓挫,但翻成中文,要讓坐在台下的中文觀眾聽得懂之外,更需要讓語言的動機和情感表達油然而生,前期劇本修辭時參考朱生豪、方平兩位譯家版本,逐句推敲每一句話原意和內在動機,我和王友輝及兩位主要演員金士傑、李立群,四人在開排以前就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琢磨,務必使每一句話既能入耳,還能保有莎劇韻味,如果在語言上能做到這一點,那麼就算是對莎翁能有一些交代了。

有個棋弈遊戲,名字就叫「奧賽羅」(Othello),發明這遊戲的人顯然是從這齣戲得來的靈感,棋子一面黑一面白,對奕雙方各執黑白子,在八乘八的方格中,若黑子將白子兩端包圍,白子就變成黑子,反之亦然,局末各數佔據格數,多者為勝。這個棋戲最有趣的地方在於,有些時候盤面像是居於上風,但只要下錯一子,往往會黑白翻盤。

我很早以前就很喜歡玩這棋戲,這次演出,命名為《針鋒對決》也是從這得來的靈感。除了意味著劇中人物的對決,同時也是每個人心中善念、邪念的對決。

當然,不可否認,也是我所尊敬的兩位表演大師,在演技上挑戰自己,彼此砥礪琢磨的精彩對決。

註:Othello Game 網路版 http://hewgill.com/othel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