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DUCTION Sonata of the Witches [Nuwu zoumingqu]
Data Type:essay
Author:Zhou, Ding-bang
Title:When the Mother Tongue Meets Shakespeare [Dang muyu yudao Shakespeare shi]
Language:Chinese
Abstract:Just as Shakespeare’s plays altered the scornful attitude towards the English mother tongue in his time, the author hopes to raise the profile of his mother tongue through translating Shakespearean classics into Minnan Taiwanese. He shares the problems solutions in translating Macbeth, including using loan words, creating new vocabulary, and training non-native-speakers.

Shakespeare 的經典名作使得他的母語地位逐漸恢復,改變當時英國人鄙視自己母語的無知及傲慢的態度,如今,已成為世界上最強勢的語言。台灣長久以來由於統治者偏頗錯誤的語言政策,致使各族群的母語已經出現滅絕的危機,也因為國語政策強勢蠻橫的推行,一般人對祖先的語言文化,產生了根深蒂固的錯誤觀念,自認是文化水準低落的族群,這種現象與當時 Shakespeare 的時代相比可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回有機會與台南人劇團合作,擔任劇本台譯的工作,內心實在亦驚亦喜,一方面憂心無法勝任,一方面期望可藉 Shakespeare 名著的翻譯,為母語文化的重建略盡個人棉薄之力。

從事劇本翻譯,除了台南人劇團 2001 年《安蒂岡妮》劇中一些歌隊唱詞以外,這回算是第一次的經驗,在整個過程中,個人可說經歷了不同文化的衝擊與激盪,在此僅就一些問題的處理方式和心得與大家分享:

一、 人名、地名之處理:
在台語的發展過程中,由於異族的統治、文化的交流等因素,產生很多外來語,因此,將劇中人名、地名直接以外來語處理,即合乎語言發展的特性,也可保留原劇精神,似為一舉兩得的方法。

二、 遇到沒有台語詞彙可用時的處理方式:
這個問題在整個劇本中遇到了不少,譬如 Weird Sisters(譯做神姊、尪婆)、Graymalkin(譯做 Phú 貓精,Phú-bâ-chia°)、Glamis、Cawdor(譯做 Glamis 爵爺、Cawdor 爵爺)、馬刺(譯做馬踏靪,bé-tãh-ti°)、Brinded(譯做花貓精,hoe-bâ-chia°)、Harpier(譯做鳥精,chiáu-chia°)、蠑螈(譯做水-t³-tëng)、蝮蛇(譯做糞箕甲,pùn-ki-kah)、咒天罵神(譯做罵天詈神,mä-thi°-lé-sîn)、雄視闊步(譯做目雄步闊)等等。對於這些詞彙的處理方式,只有以創造新詞彙來解決,適當與否尚待考驗。

三、 原劇意象的處理:
Macbeth 譽為 Shakespeare 最美麗的詩劇,因此詩劇意象的處理就顯得異常重要,以下節略劇本中一些詩句與大家分享,請各位看倌不吝指教。

1. Banquo:…Nä 準恁有才調看 thàng 時間 ê 種子,知影哪(tó)一粒會 puh-í°,哪一粒 bë,做恁 kä 我講,我 bë 求恁恩賜,嘛˜驚恁厭恨(ià-hün)--我。(第 1 幕第 3 景)

2. Macbeth 夫人:…來--la,恁 chia 伺候 thâi-人心念 ê 鬼精(kúi-chia°)!恁一定 aì kä 我女性 ê 溫柔取掉,kä 可怕 ê 粗殘 uì 我 ê 頭殼頂到跤尾,灌乎滇滇滇(t„°);變 lô 我 ê 血,—— kä 同情 ê 道路 that--起-來,mài h³ 天良偷扑我 ê 心性,tín-動我奸雄 ê 意志,致使心肝頭起躊躇(tîu-tû)!(第 1 幕第 5 景)

3. Macbeth:…天真 ê 睏眠,紡(pháng)好一堆亂慒慒(cho)若絲仔 ê 憂愁 ê 睏眠,伊宣告逐日(tãk-j…t)性命 ê 結束,嘛洗盡勞碌,是治療受傷 ê 心靈上好 ê 藥方,大自然上豐沛(phong-phài) ê 美食(bí-s…t),人生 ê 筵席上主要 ê 補品,…(第 2 幕第 2 景)

4. Macbeth:…明仔再,koh 明仔再,koh 再明仔再,時間一工一工 täu-täu-á gô,一直到時間有記錄ê最後一刻;咱所有 ê 昨昏替 hia chë chë ê 憨人照光 in 歸土(th¯)ê 黃泉路。Hoa 去--la,Hoa--去,短暫 ê 燭仔火!人生只是一 ê 會行 ê 影,一 ê 可憐 ê 演員上台目雄步闊跳跤頓蹄演 kah 有頭有面,目一 nih 無聲無說,伊是一 ê 白痴喙--lin ê 故事,講 ê 時喙角全波,實在是無 siá° 意義。…(第 5 幕第 5 景)

四、 演員的母語背景:
在這次劇團挑選的幾位演員當中,有好幾位他們的母語並非是台語,剛開始與他們讀劇本時,好像聽外國人講話,除了錯誤百出外還不知所云為何,心想完蛋了,如此除了劇團名聲不保外,恐怕也將毀了 Shakespeare 的經典名作,後來經與導演柏伸兄商討後,我決定為他們上些台語課,從基本的台語羅馬拼音開始,幸好在大家共同努力之下,有了明顯急速的進步,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能夠有如此的成績,夠令人稱讚的,請各位給他們多些掌聲吧。

搬演台語劇是台南人劇團的特色,然而,多數的人並不看好,認為這只是實驗的成份居多,可是果真如此嗎?在我心裡答案是否定的,君不見台語文化裡的布袋戲、歌仔戲、民間小戲都已一一躍上國際舞台,相信台南人劇團將因搬演台語劇而得到其應有的光彩,有朝一日更可登上國際劇壇。願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