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製作《彼岸花
資料類型:新聞
作者:羅融
題名:《彼岸花》 歌劇手法詮釋傳統戲曲
出處:新台灣新聞週刊
出版地:臺北
日期:2001/3/24-30
語言:中文
摘要:此評論讚譽本劇在題材、人物塑造,和新式唱腔,皆具獨創性,以吸引年輕一輩的觀眾欣賞傳統本土戲劇。

河洛新戲 多點浪漫 多點洋味

自一九九一年於國家戲劇院登台演出《曲判記》以來,河洛歌子戲團幾乎每年都會推出一部新戲,在國家劇院的舞台上續唱。較往年不同的是,河洛今年推出的,是有始以來第一部愛情鉅作。

宣稱是台灣三部曲的第二部,繼《台灣,我的母親》之後,《彼岸花》除了延續河洛一向堅持的精緻歌仔戲路線之外,也有相當多的創舉。

吸引年輕族群 鎖定愛情題材

團長劉鐘元特別指出,傳統歌仔戲中的人物情節過於簡單,所教的愚忠愚孝在現代社會已不適用,為了適應時代的變遷,也為了吸引新一代的年輕觀眾走入歌仔戲的演出場域,河洛的劇本,要緊貼社會與時代的脈動。

因此,在前十年十六部反諷官場文化的戲之後,今年,河洛是第一次找到愛情的題材。導演張健說,一般歌仔戲的劇本多是固定的,河洛從上一齣《台灣,我的母親》開始,就嘗試尋找本土的歌仔戲編寫人才,希望本土的養分得以孕育出編寫歌仔戲劇文化的種苗,但囿於現實困頓的大環境,真的很難,於是,仍然借重幾個平日即在編寫台語劇或電視歌仔戲的編劇家,經由腦力激盪,從整體的結構到文字,在保留傳統歌仔戲韻味之餘,仍能創新。

《彼岸花》講的是相愛的戀人因家庭背景無法結合的故事,但你可別以為只是古裝歌仔調版的《羅密歐與茱麗葉》,張健說,整個故事背景設定在一百五十年前,漳州與泉州相互敵視的台灣,加上清廷以公費贊助學生留英的史實,架構出劇情的鋪陳與走向,而因為設計了一個留洋歸國的角色,在唱腔上,更有突破以往歌仔戲七字格式的唱法。

因而在劇本之外,連編腔、唱腔與音樂格式的編排,都是新的嘗試。

多重合唱 打破傳統

因為留洋歸國,所以有新的唱腔,自己曾經留學法國的導演張健,安排了這個角色以歌劇化的曲式結構,以及新詩化的台詞咬字,從外在形式到表演內容,來一體呈現該角色所具有的獨特背景文化。

而即便並未留洋,被設定為泉州人的背景,許亞芬說,泉州人的南管唱腔也讓他學了半天。偶發參加電視演出,許亞芬認為,兩種表演方式最大的不同在於,舞臺上首重肢體、表情,內心情感的表現不在眼神而在動作。因為出身於外台戲,許亞芬很能適應舞臺式、劇場化的演出方式。

另外顛覆以往歌仔戲自顧自的一人唱法,也是這齣戲在音樂方面的重要突破,在《彼岸花》裡,有合聲、有二重唱,甚至三重唱。張健不諱言,向西方劇場的表演方式靠近,是為了吸引年輕一輩的觀眾,而主要演員許亞芬與石惠君則表示,這種歌仔戲的新式合音唱法,雖不至於被難倒,但也著實磨了好一陣子,才讓自顧自唱的習慣,改為與他人之間默契相合的新式唱法。

自一九九八年起擔任河洛各齣戲導演的張健,本身是個來自於中國大陸、曾留學法國的台灣女婿,近年來,他藉助西方劇場的表演形式注入河洛之精緻歌仔戲的努力,我們也可以從一個聾啞小沙彌的角色看出來。因為聾啞,張健更安排了手語老師特別指導,在舞臺上的任一舞蹈動作,都溶入手語,其用心與精緻的程度,即可見一斑。

認同土地 掌握本土精隨

問張健,出身中國大陸,如何掌握台灣本土歌仔戲文化的精隨?團長劉鐘元搶著說,只要打從心裡認同這塊土地,沒什麼人是難以掌握一地文化精隨的。張健則說,在戲劇的演出上,他花了很多的考據功夫,從禮俗、道具、衣飾、到化妝等,務求盡善盡美,但這只是表面,張健說,河洛還有個台語古文俚語造詣很高的藝術總監陳德利,有許多台詞語言的菁華,皆出自他手,加上專業的歌仔戲演員,眾志成城,就能堆砌出歌仔戲文化的表演深度。

這齣戲另一個令人期待的地方,就是睽違了十年,許亞芬再展武戲雄風,許亞芬說,可別看這是齣浪漫愛情戲,裡頭短短的一場打戲,在排練之初,可好生折磨著許亞芬渾身的筋骨,張健說,每天的排練都會要求走一遍這唯一的一場武戲,培養演員之間相互配合的默契,也鍛鍊演員對於每個小動作的熟悉程度。

儘管十年沒演武戲,「男主角」許亞芬用了一句歌仔戲的行話說:「靴破底還在」,一旁的「女主角」石惠君果真有默契地用國語翻譯給台語不甚流利的本刊記者說:「意指有扎實基礎者,就算很久沒練,仍能夠輕易拾回、容易上手」。

在現實的世界哩,若是不順遂,請到彼岸來看花!